本来打算520活动把《妒》填完,但虐不下去坑坑洼洼几天也没写完,所以临时搞了个短文出来,很短,傻白甜,祝大家520快乐(答应我不要在乎突兀和逻辑好吗)
1.
刘迦说准备买房的时候,人正盘腿坐在李响的舞蹈教室。
5月下旬的北方城市,气温已经越过三十度线,把杆上压腿的李响揪着自己的T恤呼啦呼啦地扇风。
窗外杜鹃叫得正欢。
刘迦说完,空气静了那么几秒。
他说得轻描淡写,又挑一个颇随意的时间——反正他一贯是要把大事故作平淡来说。
“说真的?”
“嗯。”
李响腿从把杆上“刷”地下来,眼睛发亮“太好了,你终于决定了。”
刘迦见他高兴,心里也高兴,他原本就在期待李响反应,现下便心满意足,可面上还是维系个波澜不惊,再点点头。
刘迦早李响一年毕业,回南京待了两年才又来北京。
他家条件不差,自己工作后也攒了钱,但买房是人生大事,又是在北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城市。
李响早他好几年买了房,从买到装基本都是他一人搞定。那时刘迦工作很忙,说是在北京,却天南海北地飞。
李响说难得有你这么个任劳任怨的壮劳力在身边还指不上。
刘迦租的房子距李响的住处不远,去对方那里留宿也很寻常。他们做了许多年的朋友,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发展出暧昧情愫。
刘迦自己也说不清,他和李响都算不上是迟钝的人,在大学里认识就很投缘,却似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只是保持着一份友谊。至于为什么这份友情的变质姗姗来迟,在追根溯源,又思考过种种可能性之后,现在的刘迦终于不再计较因果。
反正世间人与人不同,相爱的理由千万种,时机不论早晚,不错过就好。
他决定在北京安稳下来。
李响噼里啪啦问了一堆,刘迦笑道“李老师怎么比我还激动?”
“那可不,等你有房子了,赶紧把你放我家的东西搬走,你那些黑白灰的收藏破坏我整体家装风格。”
“我觉得挺好看的啊。”
“好看搬回你自家看去。”
李响做出生气表情,刘迦还是笑,盘腿坐着左左右右轻轻摇晃。
日光落进教室,将他们两人暖暖包进去。
2.
刘迦看的房子和李响家只隔一条街,同一个开发商建的二期。
李响陪刘迦去看,气哼哼说果然第二期更好。
刘迦逗他——不然你换一套,一梯两户我们做邻居。
“你想得美,”李响道“你就是想找我这个免费劳动力,平常帮你浇花养狗看家。”
刘迦停顿几秒,慢吞吞道“……现在不也是吗?住得远还麻烦。”
李响眼睛睁大,抬脚就要踹他。
刘迦笑着躲“我说的不是吗,李老师。”
“是个屁,我欠你的啊。”
他这一脚没踹到刘迦,便露出不高兴的表情,抓住T恤呼哒呼哒扇两下风,又捂住耳朵揉一揉。
“李老师忘记之前说的了?”
“我说什么了?”
“上了年纪要帮我推轮椅,住得远那多不方面。”
“我可没说过,”李响白他一眼“我说的是,你不爱惜自己的腿,老了走不动可没人帮你推轮椅。”
他说得几分别扭,刘迦没马上答,还是笑着看他。
“我可不推你,”李响又说“可好好保护你那条腿吧。”
“是啦。”
他柔软应下,李响瞥他一眼,这才笑了。
北方夏日的风又干又烫,李响先几步走进树荫,午后的日光穿过叶片缝隙落在他身上,风一过,光影摇摇晃晃。
他在长凳坐下来,眯起眼睛舒一口气。
刘迦走过去,坐到他身边。
风继续拂动树叶,不远处的喷泉还在突突地冒着水。
“是不是挺好的。”刘迦问。
“嗯。”李响回答“很好。”
3.
等到房子开始装修的时候,北京的夏天已经过去。
刘迦接到一份新工作,又要在外面跑几个月。
盯装修的重任落到李响身上,把李响气个半死,说刘迦啊刘迦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你什么。
虽然装修选的是全包,但还是有不少东西要自己选,李响作为积累了丰富装修经验的人,从起先的意见提供者不知怎么上位到了责任承担者。
精挑细选、扯皮吵架,李响说刘迦你气死我算了。
要说经验,从来都是无到有,都是成年人,刘迦还大他一岁,又有什么是真的做不来的。
可他偏是爱操心的人,更不要说那人是刘迦。
等他噼里啪啦和装修工人说完,刘迦就站在他旁边嗯了一声。
“那个……你们这房子,到底是谁的?”装修负责人犹豫了一下,总算把问题问出来了“就……签约的人是他吧?”
“对,是他,”李响都不用扭头,手往旁边一划拉就精准找到刘迦肩膀,拍上两下“房子是他的。”
刘迦点头“对,是我。”
负责人一时有点无语“哦。”
“有问题你找他,别找我。”李响继续拍刘迦肩膀。
“那个,”负责人笑得有点艰难“刚才不咱们沟通的吗?”
“对呀,”李响道“不都说清楚了吗?”
“那个……就是那个……我能再问一下吗?”
“什么?您说。”
“那您是……”负责人手在两人之间比划。
李响这次转头看刘迦“这问题你答吧。”
刘迦笑起来“这是我弟弟。”
李响白眼翻到天上“免了,我哥可没你这么傻,少占我便宜。”
“没有,”刘迦收敛一点笑意“刚才开个玩笑,这是我男朋友,装修比我有经验,所以还是听他的。”
“哦哦哦,明白了明白了。”负责人冲李响点头“嗐,那就是一家嘛,都一样……我就还有点懵,说咱们聊了半天记得签约的时候不是你啊,我也没好意思问。”
伶牙俐齿如李响这会儿也呆住了,刚才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,又被某人单方面、擅自套上了新的关系。
他张了张嘴,没挤出半个字来,唯二感觉到的是狂飙的心脏和燃烧的脸颊。
“那就按咱们刚才说的,下周……下周一开工吧?”
“我下周应该不在北京,所以还是……”刘迦看一眼李响“交给李老师。”
“行吧,李老师?”负责人接的顺风顺水。
“嗯……嗯。”李响终于找回一点自己声音。
“那个,手机号,咱们再对一下是吧,方便联系。”
“嗯,行。”
对面负责人还说那再扫个微信吧,李响点头,把自己手机掏出来去交换联络方式。他一半思绪顾着眼前,另一半想着怎么找刘迦算账。
李响觉得他和刘迦挺神奇的,朋友做了好多年现在变得跟家人似的,有人开他俩玩笑都说老夫老妻。
一层暧昧的薄纱不知何时飘落在他们中间,也就任它在那里,没人伸手去翻过来。
谁也不是傻子,谁都心知肚明。
李响原本以为这层纱是一定要他来摘掉的,刘迦却给他来了个自然而然的出其不意。
“老奸巨猾!”李响在心里挑贬义词给刘迦扣帽子。
等到负责人带几个工人走了,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相对无言。敞开的窗子风流动自由,刘迦似乎这时才终于有点紧张。
“中间不做隔断是对的。”半天,刘迦先挤出句话来“还是开放的空间舒服。”
李响手臂环在胸口,似笑非笑看他。
“李老师?”
“……”
“李老师你说是不是?”
“你的房子,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呗。”
“生气了吗?”
李响眯眼“……刘迦你什么时候学会胡说八道了?”
“……我说的都是实话,李老师觉得哪一句是胡说的?”
“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刘迦,你再说一遍我听听?”
“说几遍都行,”刘迦柔声道“但李老师的答案,我能不能只要肯定。”
“……那你先说。”
“好。”
4.
刘迦的表白,之后李响数次回想,觉得不仅突然还随便。
这对于浪漫且注重仪式感的他来说,刘迦的这次表白严重不合格,他要准备念叨他一辈子。
(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