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严谨现实背景  私设如山

虽然这章不太快乐，还是祝大家六一快乐~

5.

最后一遍带妆彩排结束，杨老师对他们三人最终呈现的效果很满意。

对于李响来说，练习的时间还远远不够他能松掉这口气，但好在彩排一遍一遍下来，没有什么大的问题，朱凤伟对《霸王别姬》比他和刘迦熟悉，配合着他俩做了各种细节调整。

杨老师在和刘迦说话，周围还聚了不少人，他去披上外套，站得稍远一些看着。刘迦脸上带着刘邦的妆，长眉斜飞入鬓，眼尾上扬，没有了往日温润。

李响叹一口气，从椅子上拾起刘迦外套，递给旁边工作人员。

他手指一指刘迦，工作人员会意，拿了衣服走过去。

李响立在交流圈外看着，见刘迦接到外套点头微笑，冷峻的线条便陡然一松，又恢复成他最熟悉的样子。

这段时间下来，堵在心里的那口气散去了不少。倒不是他真的对和刘迦的关系释然，而是面对刘迦的时候他总是要心软一些。

他对喜欢的人本就很多偏爱，刘迦又是这样的性格，几番拉扯实在伤人伤己，李响觉得这么下去不值得。

不过往后要怎么办，他也想不出太好的主意，他给了刘迦很多例外，这些都越过了他理性的那部分，所以这次演出结束，他的打算就是一时半会不再见面。

他想看看，时间和距离到底是不是良药。

脑子里有的没的转上几圈，视线再回到交流圈就正对上刘迦看过来的眼睛，李响觉得自己还是没看惯顶着霸王妆的刘迦的脸。

“他这样一笑，就感觉特别怪。”李响笑道，向着人群走过去。

“所以想看看他跳刘邦，”杨老师也笑“当然了，项羽也不是不可以，他都来得了。”

“没有没有，我心里挺没底的。”刘迦连忙道。

“你就总是那么谦虚，拿出点你舞台上的劲儿来。”杨老师同他玩笑“我见很多人台上台下不同，你是特别不一样。”

“……可能是这样的。”刘迦这次没否认。

杨老师笑着点头，又看李响，手往他肩膀轻轻一落“我是真想让你们两个过来，做个剧，但是你们都太忙。”

“哪儿啊杨老师，我有时间，您叫我，那我随叫随到。”

“上回就帮我拍了个宣传片。”

“那杨老师你再为我量身打造个呗。”

“行啊，把你时间给我空出来。”

李响应着，撒娇似地去给老师捶肩膀，逗得大家都是笑。

“我们的虞姬就是俏。”

“是吧。”李响边说边做一个点指，几秒便又是台上美人。

“刘迦呢？”

“啊？什么？”

“我刚说什么来着，”杨老师看刘迦，打趣他“刘邦看虞姬也分神。”

刘迦一怔，朱凤伟乐“这就叫爱江山更爱美人。”

李响捶人手快“看看我们英雄说的什么话。”

“自古英雄配美人啊，”朱凤伟老实挨捶“响哥我没说错啊。”

“大概刘邦算不上英雄。”刘迦忽然道。

李响看他“倒也未必，看你怎么论。”

“《十面埋伏》我们演刘邦还是演他小人，”朱凤伟道“迦哥跳出来，不太一样。”

“确实，”杨老师道“刘迦有他自己的气质，还有诠释，我们的演员和角色都要是活的……别看这么几分钟，也不比排整个剧容易，都是改了再改。”

“迦哥比较像枭雄。”做舞美的姑娘加入“我们都特别喜欢他戴面具。”

“对，就……特别那个劲儿。”化妆师附和。

“哪个劲儿？”李响问。

“说不清……”姑娘们一脸复杂。

“面具一戴，谁也不爱呗。”

“大朱你在我们演完之前还是少说话，你不要让我看见你就想笑。”

“那不能够，我们响哥专业的，一上台咱们必须英雄美人。”

朱凤伟搭住李响肩膀，李响笑着丢个白眼，人倒是松松倚靠过去。

他总能轻易融进这热闹，而刘迦却时常游离在外。他觉察他的目光但又假装一无所知。他同熟人亲近便没什么距离感，他原先从不在意，现在却偶尔刻意要看刘迦反应。

所以爱人有什么好，一边要飞蛾扑火，还想“明哲保身”，到头来不过束手束脚落得作茧自缚。

朱凤伟说过，刘迦看他时压力很大。

李响心里苦笑，刘迦连大朱都要在意，却都不去在意他自己。

化妆师道：“最后戴上面具，就好像什么都放下了，他看起来很孤独。”

李响摇头“戴上面具就不是放下，就是因为有放不下的，有的才必须放下。” 他严肃一句话的时间，便笑着看向刘迦“我这个解读怎么样？”

刘迦道“我没想那么多，也没有标准答案。”

这句话就是骗人了，李响也不想揭穿，既然已经想着要放下一些。

刘迦不会没有想法去跳刘邦，他上了舞台，仿佛便有另一个魂魄可以放肆燃烧。那几分钟，他就是舞台上唯一的刘邦，小人也好，枭雄也罢。

李响想，舞台上是情感没办法掩饰的一方天地，他看不到刘迦演出的时候，他看不到他情感流动的时候，面具之下的人，是以怎样的目光在望向前方的，他会在意那个倒在红色羽毛中的虞姬吗？

他们一来一回，方才闲聊的氛围不由绷紧几分。朱凤伟插空道“叫的宵夜是不是快到了，我真饿了。”

李响看他一眼，便笑着接话“我也饿了，换了吗，上次那家实在不好吃。”

旁人只道他和刘迦关系不错，相识多年能论上师兄弟，又是热门综艺推出来的搭档，若《霸王别姬》算得上合作，他们仍然默契。

更多的东西——李响想，又看向身边的人，他们能看到几分，猜到几分，又或者其实并无人在意。

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当局。

化妆师道“换了换了，我出去看看，应该马上就送来了。”

“我跟你去。”

“那我也一起。”

“响哥你别管，我俩去就够了。”朱凤伟说着，对李响挥一挥手。

“大朱去吧，”杨老师道“你和刘迦，你们休息一会儿。”

“行。”

李响没再反对，视线转过去，刘迦和他的目光再次对上，点了点头。

刚才还热热闹闹聊天的人群转眼散去，剩下李响和刘迦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站着。

“你腰还好吗？”

“你腿呢？”

刘迦抬眼看他，李响笑“问了也那样，该上不还得上吗……你还不去换衣服？”

台上的灯已经关了，台下的光不明，他们皆是浓墨重彩的脸，彼此相对，万般的熟悉里添进一缕陌生。

几多不可言明的心事，在拉扯中，弥散进各自身后的暗处。

李响叹气“刘迦你别这样，好像你有多舍不得。”

舍不得三个字在他叹息的话语里低下去，他确实不是赌气，那口心里的气散了，他只是觉得疲惫。

“你也别说你真的舍不得……你做过取舍了。你要觉得我脾气不好，总拿话刺你，我觉得你也能明白我。”

“我……抱歉……”

“没有这个必要，真的……”

李响伸手，落在刘迦肩上“我们没到那个份上，真没那么多亏欠。”

刘迦沉默着，他低下头不再看他的眼睛，李响看着他被发胶固定好的黑色卷发，倔强地打着卷。

“刘邦也要做英雄，他要江山社稷，一统天下……刘迦你想想你要什么，你不能什么都要。”

TBC